✨猫闲✨

阴间单机人,喜欢愿意来看我文字的大家💖

[all太]跗骨

  all太,太宰中心
      ooc/意识流/瞎写
       约稿看这里! 

  非·典·型依存症(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写了一下,算私设)的设定

  宰→织


  


  


  在离开织田作的第四年,太宰治得上了一种病,一种没有织田作就会痛苦到濒临死亡的病。


  


  


  一



  “太宰先生……为什么要救我呢?”


  中岛敦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念叨这个问题了,简直都要成了一种执念。


  泉镜花坐在他对面安静地吃着可丽饼,闻言抬了抬眼,没有说话。


  “为什么呢……”中岛敦看起来几乎痛苦得要把自己的头发都拔光了,这一点泉镜花毫不怀疑。


  “呃,如果这么纠结的话,可以去问问太宰先生本人啊。”谷崎润一郎拍拍中岛敦的肩膀安慰道。


  “如果我敢……”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中岛敦简直就要哭出来了,“呜……”


  谷崎润一郎选择迅速且明智地闭嘴。


  他和直美对视一眼,妹妹满脸只写着一行大字——“这小孩事儿真多”。


  “……”谷崎润一郎带着妹妹默默地坐远了一些。


  正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早晨的慵懒撞进了房间里:“各位早上好哟。”


  “太宰先生早上好。”


  几位同僚予以友好的回应,只有一位除外。


  太宰治笑眯眯地走过来,弯腰凑近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埋进手臂里面的中岛敦:“哎呀,这可有点糟糕,生病了吗?”


  “太宰先生……早上好……”闷闷地透过手臂间的缝隙回应了。


  “嗯嗯,早上好哦。”太宰治揉揉他的头发,哄小孩一样,然后就慢悠悠地哼着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敦君他……好像要烧起来了,没事吗?”谷崎润一郎瑟瑟发抖。


  泉镜花摇摇头:“没事哦。”


  “正好我的汤豆腐要冷掉了。”


  “……”谷崎润一郎,告辞。


  



  


  港口黑手党总是忙碌的。


  太宰治和中岛敦正走在街上,眼前就飞速地掠过了两道黑影。


  太宰治“咦”了一声,把摔进怀里的红玫瑰拿起来打量。


  中岛敦则是“嘶”地吸气,摸了摸被重重划了一道的肩膀。


  有点惨。


  “是蛞蝓和芥川吗,难得见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呢。”太宰治眯着眼睛笑了笑,转头看到中岛敦的伤口,神情蓦地又严肃起来,“敦君,先回侦探社吧。”


  “我没事……”中岛敦心中暗自落泪,这可是难得和太宰先生独处的好机会。


  伤口泛着淡淡的黑气,一看就是罗生门的杰作,太宰治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块被血湿透的布料:“是芥川啊。”


  他看了看还在别别扭扭不肯走的中岛敦,叹了口气,拉起了他的手:“小孩子真是麻烦得要命,走吧。”


  立刻,所有小情绪全部烟消云散了,中岛敦做梦一样地跟着他走,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先倒下的那个人却是太宰治。


  “太宰先生!”



  


  二



  太宰治是在极度痛苦的状态下醒来的。


  大量冷汗打湿了他的黑发,风衣也被揉得皱成一团,睁开眼的时候视野里一片混沌,只有模模糊糊的几个人影在晃动。


  江户川乱步最先冲了过来:“太宰君醒了!”


  “脸色好差。”福泽谕吉坐在床边很认真地看着他。


  “社长……”太宰治直面长者富有压迫感的目光,下意识地扯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没事。”


  他试图坐起身,却立刻又脸色惨白地重重砸回到床上。


  “太宰!”


  “太宰先生!”


  “太宰君!”


  “……”平日里颇有威严的社长大人被江户川乱步一把挤开,又起身躲过迅速扑上来的中岛敦,转头就看到紧急在他身后刹车的国木田独步,“如果担心的话,就过来吧。”


  国木田独步连“是”都忘了说:“混蛋太宰!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咳咳……”太宰治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咳嗽之余还能分神去思考当下的情况。


  有点糟糕啊……心脏像是在被好多讨厌的小虫子啃咬一般,挣扎着发出求救的尖叫。太宰治闭上眼辨认,却瞬间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它在喊,织田作。


  这是……什么啊。就好像那些瘾君子对于毒品、酒鬼对于酒精,烟鬼对于尼古丁一样。太宰治艰难地运转起因为过于痛苦而快要无法思考的脑子,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最接近这种情况的病症来。


  ———依存症。


  只是,依存症可不会这么难受啊。况且,还是依存一个早已不在的人,也太悲哀了。太宰治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他眼神有些空茫地望着天花板想到。


  国木田独步伸手探他的额头:“没发烧。”


  “当然不是发烧啦。”江户川乱步眯起眼睛笑了一下,一只手已经拿出了那副黑框眼镜,“嘛嘛,太宰君无论是什么情况,都瞒不过名侦探的眼睛哦。”


  “乱步先生,怎么样?”中岛敦颇为紧张地盯着他。


  头痛的感觉似乎减轻了一些,太宰治终于可以把漫无边际飘荡着的思绪给扯回来,抬起目光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撞进了江户川乱步镜片后面晦暗不明的碧色眼眸里。


  那是一双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乌云密布的眼睛。


  “……”迟钝了片刻才给出无懈可击的慵懒微笑,太宰治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江户川乱步还戴着眼镜。啊……真是失策,不处在全力以赴的状态下就妄想骗过名侦探大人,的确很难呢。


  “乱步先生?”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名侦探的答案。


  “……嗯。”江户川乱步突然摘下了眼镜,“就是身体不舒服而已,情况没有那么复杂嘛。接下来就是与谢野医生的任务啦,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哦。”


  “果然还是生病了吗……”中岛敦垂头丧气,“对不起,太宰先生,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您、保护好您……”


  话音未落已经被国木田独步黑着脸打断:“小子,就算是老虎也要会说人话。”


  只有宫泽贤治一脸天真地拍手:“啊,敦君说得好像太宰先生是他的女朋友一样诶。”


  这句过于直白且完全不看气氛的话让侦探社陷入了一阵近乎恐怖的沉默,“砰”地一声,是用力踢开椅子头也不回地走掉的江户川乱步。


  连福泽谕吉都被这阵莫名其妙的怒火给弄得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


  不对劲……很不对劲。国木田独步侧身给与谢野晶子让开一条路,眯起眼睛望着江户川乱步的背影远去。


  绝对,他们两个联手隐瞒了什么。


  



  


  与谢野晶子皱着眉诊断完毕,老实说,如果太宰治想要瞒住些什么的话,即使是他们也完全没辙对付。


  最能对付的人已经离开了现场,与谢野晶子叹了口气,望着太宰治毫无破绽的笑嘻嘻的脸,硬下语气道:“好好注意保护身体。”


  太宰治“嗯嗯”地点头,要多乖就有多乖,简直像个正被妈妈教导的小宝宝一样。


  ……千万不能被他给骗过去。


  唯一还算清醒的国木田独步左右看了两下,绝望地意识到了太宰治的厉害。现在看来,无论是忍不住摸他头发的与谢野晶子,还是捂着胸口颤抖的中岛敦,都俨然是一副中了招的样子。


  “国木田———我想喝水哦。”


  真是的,把搭档当保姆使唤吗?!  


  “呀,谢谢国木田君。”太宰治笑眯眯地接过杯子,“水温正好呢,辛苦你咯。”


  “……”


  这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口是心非么。


  宫泽贤治认真地对与谢野晶子一点头。与谢野姐姐!原来口是心非就是指国木田先生在面对太宰先生的时候!我明白了!


  真好啊国木田先生,该说不愧是曾经的数学老师吗。


  



  


  不管太宰治究竟隐瞒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倒是真的。最开始只是很容易脸色苍白,走路也摇摇晃晃,慢慢发展到当街晕倒都成了家常便饭,甚至没了与美丽小姐殉情的兴致,直到江户川乱步第二次黑着脸走到他桌前:“喂,你最近是不是在失眠?”


  “嗯……没有啊,只是睡眠质量差了点。”太宰治有些吃力地把头抬起来,在看清是乱步之后立刻绷紧了身体,虽然笑着,却是全面戒备的模样,“况且,成天晕倒的人怎么可能还失眠呢。”


  江户川乱步“咔哒”一声用力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平时总是眯着眼睛笑意满满的神情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下意识地,太宰治竟然瑟缩了一下,但也许是觉得被吓到也太丢人了,很快又恢复常态。


  “说过了吧,在名侦探大人面前禁止一切谎言。”江户川乱步伸手掂起对方桌上不起眼的小瓶,看也不看地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太宰治张了张嘴,有点心虚地没有出声。毕竟那个不带标签的小瓶子里,的确装着短短两天就已吃了大半的安眠药。


  他已经被福泽谕吉准许暂停了工作,但依然要每天都来侦探社报到,这都是托了国木田独步那句“不然谁知道这个自杀狂又会干出些什么来”的福,社长大人思考了一下之后在太宰治绝望的目光中欣然同意。


  如果只是单纯的身体虚弱倒是还好,最近却连睡眠都被残忍剥夺,夜间短短的几小时逃避时间没有了,人还活着简直就是受罪。


  嘴角突然被戳了个什么东西,太宰治下意识地张嘴吃进去,才反应过来是江户川乱步刚拆开的巧克力棒。


  甜滋滋的感觉在口腔里化开,太宰治软绵绵地又要趴下去,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托住了脸颊。


  “想睡就睡一下。”江户川乱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上了他的桌子,弯腰贴过来,声音放得很柔和。


  “你都说了睡不着……”等等,角色完全反过来了。该说二十六岁毕竟是二十六岁吗,四年,也没有差很多吧。太宰治有气无力地沉下脑袋枕着侦探先生微微用力的手腕如此想着。


  江户川乱步身上总有一阵淡淡的甜味,就像是阳光下刚刚出炉的蓬松蛋糕,有小雀鸟停到上面轻轻地啄一样,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要让人忍不住舒适地睡着了。太宰治一时竟觉得眼皮都有些发重。


  不是吧……他用余光撇了一眼垃圾桶。敢情那瓶安眠药其实是名侦探,而江户川乱步才是真正的安眠药?


  脑子里越来越昏,尤其是江户川乱步还伸过另一只手来轻揉他的头发,手法娴熟,和逗猫似的。


  喂喂……我可不是猫……


  在彻底睡着之前,他似乎听到了江户川乱步愉快的低笑声。


  



  


  三



  “……要不我睡地板吧。”太宰治抱着枕头蜷在床上,脸上写满了挣扎与拒绝。


  只要是名侦探想知道的事情,就绝不会存在“秘密”这个词。太宰治心里清楚得很,可他还是无法接受站在家门口转动钥匙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比他更快地钻进屋里这个意外。


  “今天你不是在我怀里睡得很安稳吗?”江户川乱步站在床前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颠倒黑白。


  首先,不是怀里,我只是不小心枕在了你的肩上而已。


  然后……好像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了。


  洗过澡的江户川乱步还没有吹头发,披着有点宽大的浴袍,黑发湿哒哒地贴在额角,眼镜也不知所踪,碧色的眼眸倒是瞪得圆溜溜的,意外的,非常可爱。


  对于江户川乱步,其实太宰治是做不到像对待国木田独步或是中岛敦那样游刃有余的,而对方也亦是如此。是让自己感到吃惊的存在———这么一想的话,突然有一种很荣幸的感觉,因为彼此都很清楚,这个认知是双向的,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澡都洗上了再把人赶出去实在有点不讲情面,当然太宰治从来都不是会考虑别人情面的人,所以归根结底,他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一个把侦探先生留下来的,理由。


  毕竟刚刚头痛到爬着都要去送一下浴巾的人也是他太宰治没有错。


  “……那睡吧。”太宰治伸手要去关灯,被江户川乱步出声拦住。


  “等一下。”他转身出了卧室。


  一阵叮叮当当,很明显是江户川乱步在大肆扫荡,太宰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的确买了很多诸如安眠药或者小刀片之类的东西放在家里,随时准备撑不下去了眼睛一闭进入极乐世界。


  “扑通扑通”,是一大堆物品被狠狠丢进垃圾桶的声音。


  “……唔。”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那可都是钱啊。


  门把手突然被人转开,完成了这项工作之后格外神清气爽的江户川乱步走了进来。


  他很自然地上了床,随手将浴巾折了几折垫在枕头上,躺下之后就张开了手:“过来呀。”


  太宰治蹬着腿向后退:“什么……?”


  江户川乱步已经抓住了他的睡衣衣角。


  现在浑身无力都已经是常态,脑子里像是有几万根针在一戳一戳,他最怕痛,现在也只能咬牙忍着,这会儿没有设防,一下就被江户川乱步给拽了过去,额头都重重磕上了对方的肩膀。


  “嘶……”太疼了,太宰治在江户川乱步看不到的地方独自面目扭曲。


  等等……敏锐地察觉到了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太宰治突然嗅到了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混杂着他比较熟悉的甜香,额角处的触感也很不对,滑滑的……他立刻反应过来,险些就炸了毛,却还勉力维持着最后的不失态,“……乱步先生,你浴袍里面……有没有穿衣服?”


  “嗯哼。”


  江户川乱步已经阖上了眼睛准备进入睡眠状态,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背,是给猫顺毛的手法,闻言便懒洋洋地发出了黏糊糊的回应。


  “当然。”


  “那就……”


  “当然没有啊。”


  今天就算痛死在这里,也要把他踢下床去。


  这是太宰治在睡着之前,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已经二十二岁了啊。


  太宰治感觉自己正陷在一大片软绵里,动弹不得,手脚都使不上力气。


  于是他干脆放空,望着眼前的一片白茫茫发呆。


  二十二岁,他费力地张嘴,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这是织田作之助离开的第四年。


  一、二。太宰治继续默数。


  他抬起脸,望着远处的熟悉身影,突然就笑出了声。


  这是第二次梦见织田作之助。


  在得病之后。



  



  

  四



  不知道从哪里看到,或者是在街上听路边小店里的老人家讲的,完全没有科学依据也很牙酸的一个说法,说是在梦里见到一个人三次,那么两人将会就此缘尽。


  太宰治觉得他一点都不会怕,他和织田作之助早就分开了,缘尽又如何,本来也再也见不到了。


  织田作之助一步步走近,他和太宰治记忆中的那副模样别无二致,长长的砂色风衣,红发,低下头的时候,眼睛里沉积着足以让太宰治落泪的温柔。


  所有过度的渴求与难捱的痛苦,在这一刻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太宰治抬起手去摸他的脸,突然就有了能站起来的力气。


  织田作之助没有动,只是这样沉默地看着他。


  太宰治简直想要狼狈地逃开,那是一种能将他摧毁的温柔。要知道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把大名鼎鼎的黑手党前干部大人摧毁,织田作之助算一个。


  他感觉到织田作之助在很轻柔地摸他的头发,用着一种叹息般的语气:“太宰很辛苦吧。”


  “……嗯。”太宰治点头,很委屈的模样,“织田作,我难受。”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扑进一个久违的怀抱,只是,无论他怎么抱都不温暖,汲取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凉透了吧,连血液都是冰的,是如此令人厌恶的,冷血动物。太宰治把脸埋进织田作之助怀里,自嘲地笑了笑。


  织田作之助很安静地回抱住他:“真的很辛苦啊,这段时间。”


  “嗯。”太宰治闷闷地回应了。他倒是看得很开,因为织田作之助是紧绷着他隐秘绝望的那根弦,是勒住他不向深渊狂奔而去的缰绳,最近也许是他越来越疯得厉害,想要急切地摆脱钳制,上天才一下子,用力地将压制使力到了最大。


  “……噗咳咳、咳呃!”太宰治突然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将自己咳得泪眼迷蒙,不似缺氧,倒像是一个窒息到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呼吸到了氧气一样。

  

  “织田作……”他抬起手环住了对方的腰,将身子软下来靠上去,语气听不出什么疲惫,是很平常的淡漠,“我好累哦。”


  “你走之后,我生活的好辛苦。”


  “嗯。”织田作之助温热的气息扑在额头上,“我知道。”


  “你如果在的话我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嗯。”


  “可是你不在。”


  “嗯。”


  “这些天也是,你不在,我却得了病,需要你时时刻刻都在。你说,好不好笑?”


  没有等来织田作之助轻柔的回应,太宰治自己倒是被自己逗笑了,他弓起背,因为过于纤瘦而突出的椎骨从领口处裹着绷带突兀地露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想一想,我都觉得好好笑……”


  过了许久,他才停止了颤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抬起了头。


  来了,又来了,又是那双好看到让他害怕的眼睛。太宰治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就松了开来,他向后退去,却被织田作之助抓住了肩膀。


  “织田作……”于是他乖巧地不再挣动,只是哆哆嗦嗦地用手指去描摹对方紧抿的唇线。


  “太宰,你很擅长忘记吧。”


  “……哈?”


  “你只是……强迫自己记住我而已。”织田作之助用着很无奈的语气,眼里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要治愈这种痛苦的话,忘记我就好了。”


  “……”太宰治沉默片刻,突然拍起了手,“好主意,织田作真是天才。”


  他在生气,这根本不需要推理就可以判断出来。


  “太棒了,织田作,我只需要忘记你,然后立刻开始新生活,不需要整天想着你,甚至每年只用像个普通朋友那样去扫———”他突然停住了,声音像是被强行掐回了喉咙里。


  “嗯。”织田作之助却笑了,很欣慰的神情,“太宰也很聪明。”


  太宰治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这是第二次。他把自己的舌尖都咬破了,才控制住一拳揍上梦里这个织田作之助的冲动。


  最终他还是冷静下来,用几乎像是在诱哄小孩子的语气道:“可是,我忘了你的话,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爱明明都该是自私的。啊……太宰大人真的是要被某个超级大笨蛋给气死了,太宰治简直要把牙都咬碎,开什么玩笑,全世界就他织田作之助一个人胸怀宽广大公无私是吧?!


  “我会难过。”织田作之助皱起了眉,“但是你不会痛苦了,所以我又会高兴。”


  “……”很诚实很诚实的回答,让太宰治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他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目光望着织田作之助。


  梦里的,织田作之助。


  “不,织田作,你想的太简单了。”太宰治低下头,看到了手腕上的绷带,以及飘动的黑色衣摆。一只眼睛被遮挡住,导致了强烈的视觉缺失感。


  然后他笑了起来。


  “织田作之助,你才是痛苦本身。你让我看到了光,你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可我怎么可以看到光呢?我怎么能够活下去呢?太宰治,这个人天生就是该存在于最短暂最彻底的黑暗里的,我忘了你又怎么样,只要织田作之助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我就会永远痛苦,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这么长的一段话一口气说完让太宰治几近缺氧,他剧烈地喘息,苍白的脸颊漫上淡淡的粉色,他就这么看着织田作之助,带着仿佛一触即碎的脆弱感。


  “我懂的。”


  很意外,织田作之助并没有露出受伤或沮丧的神色,他只是微微地笑起来,将太宰治更紧地抱进怀里。


  “我只有一件后悔的事。”


  “对不起,我没能一直陪着你,没能涉足你的孤独,没能和你一起。”


  “……这是三件事哦。”太宰治闷声道。


  “不,是一件。”


  得到了十分笃定的回答。


  



  


  “织田作。”


  在松开了这个拥抱之后,太宰治有些惊奇地看到了自己的砂色袖口。


  织田作之助一言不发地给他整理好衣领,像是什么都明白一般。


  然后他的身形逐渐透明。


  “我好想你。”太宰治抬起手遮住眼睛,缓缓垂下头去。仅此一次,他对自己说,仅仅对织田作之助任性这么一次,“我想你想的快要死掉了。”


  “我知道。”织田作之助缓缓地点头。


  太宰治笑着抬起了眼。


  “但是,算我求你,再也不要来我梦里了,好不好?”


  一个比羽毛还要轻柔的吻落在眼角,太宰治这才惊觉他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织田作之助永远是如此,对太宰治的要求无条件无理由地满足。


  “不要再来我梦里了……”


  好吧,他撒谎了,缘尽,和织田作之助缘尽,只要想想这件恐怖的事他都忍不住害怕,害怕到浑身发抖。


  人往往会被轻而易举地拿捏住最要命最珍重的东西,潇洒如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好。”织田作之助依然是这么平静地应了下来。


  眼前逐渐被浓厚潮湿的乳白色雾气覆盖,织田作之助的身影消失不见。太宰治想要去抱自己的砂色风衣,却近乎绝望地发现那已经变成了另一件他再熟悉不过的黑色大衣,手指摸上去,触感让他几欲呕吐。


  “织田作……”熟悉的痛感再次涌上来,他重新栽回到一片绵软之中,竭尽全力地踢蹬挣扎起来。


  “太宰……”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织田作、织田作……”


  “太宰!”


  猛然扑进视野的黑暗让太宰治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鼻端已飘入了淡淡的甜香味。


  江户川乱步伸手一下子打开了床头的夜灯,另一只手则是飞快地遮住了太宰治的眼睛,片刻后才松开,让他去适应这满室的光亮。


  他并不言语,眼镜就折好了摆在床头柜上,他也没有去拿起来戴上。他仅仅只是用力地把太宰治揽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对方颤抖不已的肩背。


  “好点了吗?”


  太宰治抓着他身上的浴袍,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小声地呜咽,点了点头。


  “好吧。”他听到江户川乱步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松开手,也没有阻止他继续扯乱那件本来就松垮的浴袍,“现在恐怕是睡不着了。”


  “……唔。”太宰治没有否认。


  “喂,很困扰啊,那种事。”江户川乱步侧了侧身,用一个很辛苦的姿势尽可能地让他舒服一点,“……不是什么谁都破不了的案件,而是一种心情。”


  “心情这件事,比破案要难上好多呢。”


  “……是吗?”太宰治很听话地伏在他怀里平复自己凌乱的呼吸与尖锐的头痛,闻言便吃力地回了一句。


  江户川乱步在陪睡不着的他聊天,他清楚。


  “当然咯。”江户川乱步的低笑声从头顶传了过来,“名侦探的超推理能力可不能改变心情,酸酸胀胀又莫名愤怒和哀伤……太宰君知道这种感觉叫做什么吗?”


  “……”太宰治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因为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侦探,于是他笑了一下,很坦然又很狡黠,“我不敢确定。”


  “是嫉妒啊。”江户川乱步丝毫没有吊他胃口的打算,他只是“嗯———”了一声,便平静地公布了最终答案。


  “……意料之中。”太宰治又笑了,“乱步先生原来这么了解吗,女孩子们的心事。”


  “男人也会有哦。”江户川乱步轻轻地哼了一下,带着一点喑哑气息,“而且嫉妒是人的天性,不要小看男人的嫉妒心。”


  “咳咳……这样啊,听起来还真是……咳……”头痛与呕吐感一起涌上来,太宰治用力地咳嗽,打断了说了一半的话。


  “啊———”江户川乱步突然拖长了声音,“真的烦死了。若合我意,一切皆好,明明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他探身把不知什么时候摆上床头柜的水杯拿过来,将已经微凉的白开水喂给还在挣扎的太宰治。嘴上是抱怨的语气,手里的动作却十分轻柔:“名侦探也有解不开的疑惑啊。比如,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这家伙,什么都不合我的意,我却还是觉得,你的一切都那么好呢?”


  “呃、咳咳……”灌了两口水下去,太宰治终于停止了咳嗽,他眨巴着眼睛,听到江户川乱步无法掩饰的,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嗯……是个值得好好思考的问题。”


  太宰治终于发觉,江户川乱步递给他的可远远不止一杯水。名侦探微微颤抖的手里,捧出的是一颗滚烫的真心。


  就像是微风拂过一样,这个世界上终归会留下零星的痕迹。太宰治突然又想起了阳光下金黄色的小蛋糕,蓬松柔软,递到唇边的时候,谁不想张嘴咬上一口呢?


  “啊!我明白了!”就像是被那点甜蜜治愈了一样,猛然地,所有疼痛都突然消失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太宰治神秘兮兮地拍了拍手,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我知道正确答案了!”


  他嘟了嘟嘴唇示意江户川乱步将杯子拿到一边,然后轻轻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腕。闭上眼睛靠过去的时候,再次嗅到了淡淡的甜香味。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呀。”


  得到了一片沉默。太宰治没有抬起头,他把前额抵在江户川乱步的肩膀处,闭着眼小小声地窃笑。


  “侦探先生,你的心跳声,太吵了喔。”


  



  


  五



  太宰治的症状终于堪堪刹车止步,不再有愈演愈烈的架势了。


  “乱、乱步先生……”谷崎润一郎不敢靠近浑身上下似乎都在飘花的江户川乱步。


  好恐怖,这是恋爱了吗……


  他好像还听到了对方在很愉快地嘀咕着什么“安眠药”……可怕,简直越想越不对劲……


  太宰治依然趴在桌子上,软趴趴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自那天起他就没有再梦到织田作之助了,病症也没有痊愈,不过也许是江户川乱步的功劳,好歹是没有再继续恶化了。


  他不是没有查询过依存症的症状,可……显然不太一样吧,烟鬼也好酒鬼也罢,没有谁和他一样这么痛苦,整天被折磨得虚弱不堪,简直是一副大限将至的样子啊。


  侦探社虽然仍在运转,但显然效率不高,国木田独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没有完成一日计划了,中岛敦更是魂不守舍,走着路都能一头撞上电线杆子,把自己磕得眼泪汪汪。


  除了谷崎兄妹与宫泽贤治之外,唯一还算正常工作的,竟然就只有满身飘花的江户川乱步了。


  也许是因为这多方面的原因,总之,太宰治得病的消息,并没有很用心地封锁,毕竟侦探社已经上上下下都是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了。福泽谕吉在一番斟酌之后刚准备向大家下令,那边港口黑手党就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得到了消息。


  罗生门一把掀起侦探社大门的时候,中岛敦几乎瞬间就炸开了老虎尾巴。


  太宰治口中的“难得”第二次出现了。


  捂着嘴轻轻咳嗽的芥川龙之介身后,走出了阴沉着脸的中原中也。


  “很巧,最近刚刚得知,我的搭档,那条青……太宰治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中原中也摘下帽子扣在胸前,黑色手套包裹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他收起了黑脸,露出一个优雅得体的微笑,“他毕竟是首领一直挂念的前任干部大人,因此我们特地代表港口黑手党,送来最诚挚的问候。”


  “是前搭档。”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语气淡定。


  “既然问候送到了,就该回哪儿回哪儿。”江户川乱步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走的时候,记得把门修好。”


  “问候———当然要做全套。”中原中也笑容不变,不动声色地无视了国木田独步的话,将帽子扣上,声音让人不由地想到暴风雨来临前,天空沙哑的平静,“我作为他的搭档,芥川君也曾是下属,我们一向重情重义,当然还是要尽到应尽的责任。”


  黑红色的光芒悄无声息地覆盖了视野内的一切能见物体,除了还趴在桌上的太宰治。中原中也抬起了湛蓝的眼眸,那里面翻滚着一片疯狂的暗涌。


  “把那家伙给我,否则,谁想和重力———决一死战啊?”



  




  


  如果真的打起来,虽然侦探社不一定会完全落於下风,但办公室是一定会夷为平地的。


  气氛已经十分剑拔弩张,逐渐失控的重力,中原中也微笑的双眼,紧贴地面潜行的罗生门,无法控制而显形的虎爪,在纸上飞速滑动的笔尖……


  风暴还未来临,但即将来临。


  “好吵……”


  突然,太宰治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他撑着额头,难受地哼唧了两声,很奇怪,明明他才是这场漩涡的中心,却仿佛根本就没有卷入进来一般,就像是,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啊……蛞蝓来了啊,哦,还有芥川。”


  他再次要趴回桌上,完全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太宰先生……”谷崎润一郎小心翼翼地凑近他,还没开口,突然就被重力猛地拽下一沉,正要失声尖叫的时候,被太宰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手腕。


  “呼……得救了。”谷崎润一郎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太宰先生,谢谢你。”


  “不用谢……”太宰治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那个……那两个黑手党……”谷崎润一郎一抬头就对上了中原中也颇有压迫性的目光,“是说,想要把太宰先生您接走……这太危险了,无论怎样,侦探社一定会拼尽全力……”


  “就是这件事吗?”没想到太宰治听完之后,突然弓着腰笑了起来,“谷崎君还真是善良呢。”


  因为他趴着,所以谷崎润一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轻飘飘的话语。


  “大家都不想侦探社沦为无聊战争的牺牲品吧?争夺我这样的垃圾,真是高尚的时间浪费啊。”


  “太宰先生,您……”


  “蛞蝓!”太宰治坐起身,突然拔高声音冲着中原中也喊了一声,喊完他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倒还记得和大家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哈———?!青花鱼你在干什么?”中原中也立刻暴躁地转过了头,“谁允许你大声说话了?!”


  “中也好凶……”太宰治看一眼神色平静的江户川乱步,又看一眼神经紧绷的国木田独步与中岛敦,心中微微地叹了口气。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前搭档和前下属的行为了,这种直接闯过来的粗暴方式还真是让人愉快不起来。


  太宰治挥挥手,制止了众人的动作,他刚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中原中也就冲了过来,一弯腰将他扛在了肩上。


  “呃……”太宰治被他这么猛地一抱简直要吐了出来,他索性软软地一挂,不动了。


  这是无声的默许,中原中也眯着眼睛哼了一声,加在大家身上的重力瞬间撤去,他和芥川龙之介一起转身,丢下一句“现场所有的东西全部照价赔偿”之后,就踩着一地狼藉准备离开。


  “喂———!”中岛敦跳起来去追,被江户川乱步伸手拦住,“乱步先生!”


  “冷静一点,敦君。默契十足的前搭档,对太宰君一定是有帮助的。”江户川乱步的声音里听不出波澜。


  “可是,乱步先生———”


  “要相信太宰君不是吗?”江户川乱步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对中岛敦笑起来,是十分孩子气的笑容。


  “况且,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他的。”


  “……”中岛敦愣了一下,片刻后,似乎是不甘示弱一样的,少年也加重了语气,“我也会保护好太宰先生的!”


  可恶,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乱步先生啊。


  毕竟刚刚那一瞬间,那双碧色眼眸里闪烁着的爱意,实在是太耀眼了。


  




  

  六



  “芥川,我先带这家伙回去了,首领那边,你去交代一下吧。”


  “我知道,我有分寸。”


  “还是说,你想违抗我的命令?”


  “把罗生门收回去,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对你出手。”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对于芥川龙之介临走前的小心翼翼与一步三回头,中原中也是十分不屑的。


  说到底,只不过是一条麻烦的青花鱼罢了。


  中原中也单手摸出钥匙开了门,一踏进家门就立刻放下了连站都站不稳的太宰治,仿佛刚才不顾一切地要从一众异能力者之中抢回这个人的不是他一样。


  他皱着眉拍了拍掌心。

 

  太宰治这个人,当真是讨厌得不行,从来都是如此。


  中原中也只是这样看着他,心里就疯狂地要燃起火来。


  他简直想把对方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拆出来敲一敲,再看看那上面有没有刻着“织田作”三个字,但下一秒他发现这很明显是自讨苦吃,因为太宰治正抬了眼看他,不止是骨头,这人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声嘶力竭地尖叫着,“织田作”。


  然后太宰治向前栽去。


  身体比大脑抢先了一步,待反应过来时,那具颀长却绵软无力的躯体已经倒进中原中也的怀里了。


  “喂,你这青……”


  “织田作……”太宰治紧闭着眼睛,眼角的绯红让那张精致却总是苍白的脸平添了几分艳色,鸦羽样的睫毛颤抖着,沾了些许泪意。


  “……混蛋。”


  中原中也到底是对他心软,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之后,还是把他抱到了床上。


  刚一挨到被子太宰治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裹了进去,只留下破碎的音节,一个一个沉闷地砸进中原中也的耳朵里。


  “织田、唔……”


  鬼使神差地,中原中也握住了那只还露在外面的、缠着绷带的手。


  太宰治蓦然就安静了下来,他伏在被子里喘息,微微颤抖的手指十分乖巧地依偎在中原中也的掌心里。


  中原中也真的有些担心他会被闷死在里面。


  “织田作……”也只是消停了几秒。


  中原中也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老实说他甚至手足无措,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太宰治。而另一方面,男人该死的嫉妒心更是在疯狂地与理智进行着一场几乎你死我活的拉锯战,港口黑手党赫赫有名的干部大人可是在脑海里扒拉了好半天,才终于想起了那个叫织田作之助的最下层人员。


  太宰治模糊的呢喃还在继续,似乎是很痛苦的样子,他将手指用力掐进掌心,却又被中原中也不容拒绝地掰开。


  这个过程反复持续了很久,终于耗尽了中原中也的耐心,他“啧”了一声,索性甩掉了碍事的皮手套,将滚烫干燥的手指扣进对方冷得吓人的指间。


  太宰治果然像是被烫到一般,呻吟出声,手却没有抽开,绷带轻轻摩擦着中原中也的手腕。


  “织田作、织田作……”


  中原中也单手扶了扶帽子,决定不再理他。


  “织田作……”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


  毫无疑问,太宰治现在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如同瘾君子得不到毒品,或者鱼离开了淡水一样。


  “咳。”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将手指扣得紧了些,他咬了咬牙,艰难地与自尊心展开斗争。


  片刻后,战争宣告结束。


  “青……太宰。“中原中也颇有些别扭地开了口,嗓音些许干涩。


  “我在。”


  那团小山包再度没有了声音。


  “呼……”太宰治突然掀开了被子。他果然出了许多汗,鬈曲的黑发被打湿了贴在额角,嘴唇上新鲜的血迹此时已经干涸,凝在了上面。


  他拿一双水雾弥漫的鸳色眼睛望着中原中也,喘着气。中原中也说不上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似悲似喜,又非悲非喜,很淡漠的感觉,却压得人几近窒息。


  然后太宰治开口了:“中也和织田作是完全不一样的哦。”


  他重又懒洋洋地躺下去,手指微曲,轻轻勾过中原中也的掌心。他笑了起来,发红的眼尾却透着一种奇异的纯白,低喃都漫上了三分沙哑的甜:“永远都不一样的。”


  寻常人听了这话早就捧着受伤的心知难而退,可那个人偏偏是中原中也,是能与他互相交付性命的前搭档,中原中也。


  几乎是在瞬间,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太宰治这里拿到了通行证,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当太宰治终于发觉自己爱上了他的时候,他爱的不会是一个织田作之助的影子,而是有着一双海蓝色眼眸,鲜活存在着的,中原中也。


  而且,这张通行证还被太宰治亲手写上了期限———永远。


  永远,太过于甜蜜的词汇了。中原中也眯起了眼睛,几乎要倾倒而出的浓酽爱意让他有一种酩酊大醉的错觉。


  他扣紧了对方的手指,慢慢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


  然后他弯下腰,在太宰治颤抖的睫毛上小心翼翼地落下了一个比羽毛还轻的吻。


  




  


  太宰治的依存症依然没有痊愈,但很幸运,他找到了“解药”。


  是因他而产生的,那些不顾一切的爱与勇气。



  


  ——end——



个人志《野月》本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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