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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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太]放逐

  all太,太宰中心

  ooc/意识流/瞎写

      约稿看这里! 

 


  一

  得天独厚的好傍晚。

  太宰治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迹,整个人都抹在一片过于温柔的夕阳里,三分严肃七分笑意,鸢色眼睛里泛着的似乎是淡淡的怜悯,微微鬈曲的黑发,舌尖探出来舔舐一下唇瓣,纤瘦手腕上的绷带些许凌乱。

  这就是中岛敦印象里,见到太宰治的第一面。

  人的一生都是沉浮于无边的海洋里,只不过有人生下来就在豪华游轮,有人则穷尽一生也只能踩着一方枯木罢了。总有中途落海的人,船不够大就绝不能伸手,一起沉没之后连悔改的机会都没有了。

  中岛敦就是如此,他溺在这片海里,拍打着过高的浪头,挣扎呼救。

  游轮视而不见,枯木自顾不暇。

  近乎令人窒息的绝望里,有一只手拉住了他。

  抬起头,太宰先生正蹲在一方小舟里冲他笑:“上来呀,愣着干嘛。”

  中岛敦的求生欲极其强烈,甚至抱着一种执念,只要活着,怎样都好。于是在这一刻,太宰先生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是突然降临人间的神明一样。

  他憧憬那一瞬间,极其温柔的光芒。

 



  中岛敦不太懂该怎么和太宰先生相处。

  虽然通过平日里的观察来看,很随意的样子就好了,但中岛敦总是在太宰治面前束手束脚,话说不到两句,整个人就像是要熟透了。

  “敦君是个害羞的孩子呢。”太宰治不在意,只是在和江户川乱步聊天时顺嘴提了一句。

  后者咬着草莓味大福发出“唔”的回应声:“的确。”

  然后中岛敦就被名侦探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太宰治还在自言自语:“嗯,明明已经不是那么严厉了啊。”

  “是敦君比较内向啦。”江户川乱步漫不经心地把咬了一口的大福举在手里,“吃不吃甜点?”

  “好啊。”太宰治就着他的手将大福张嘴咬进去,“嗯……太甜了。”

  放下手的时候,侦探先生非常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中一下子蔓延开来的,属于野兽的怒火。

  怕你啊。

  他毫不在意地冲着银发少年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扬起眉的时候,碧色眼眸重新氤氲了笑意:“太宰君,还要不要巧克力棒?”

  “唔。”太宰治毫无自觉地又吃下了一根巧克力棒,嘴角沾上了一点深棕色的酱。

  中岛敦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心里来势汹汹又无比诡异的愤怒,他涨红了脸,对江户川乱步鞠了个躬,然后落荒而逃。

  “嗯?”听到了脚步声的太宰治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嘴角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蹭了一下,是乱步的指尖。

  “沾到了。”

  江户川乱步摇晃着腿冲他笑。

  “太宰君有点粗心大意哦。”

  



  二

  可恶,今天出门该看黄历的。

  中原中也心情很差地想,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那个模模糊糊的颀长身影。

  是太宰治没错,他亲爱的前搭档,港口黑手党的叛徒。

  对方此时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微微弯着腰,勉强将自己塞到伞下的一角里去,动作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黑夜,大雨,谁知道那家伙脑袋出了什么毛病。中原中也没走两步又折回来,径直朝着太宰治的方向走去。

  “喂,青花鱼。”

  “是中也啊。”太宰治抬起头看到他,笑了起来。离开了黑手党的太宰治变得格外柔和,让中原中也十分不习惯。

  “你在做什么啊。”中原中也抬腿想把他踹进伞里,太宰治却突然竖起了一根指头在唇边。

  “小声一点。”

  于是中原中也顺着他的目光定睛望去,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被太宰治用伞牢牢挡住的是一窝子小猫,母猫冷得瑟瑟发抖,却紧紧把小猫护在肚子底下。

  中原中也觉得太宰治更像一只母猫,因为他也冷得瑟瑟发抖,却把这一窝子猫同样紧紧护在了自己的伞下。

  一定是脑子坏掉了。中原中也想也没想地用力把他扯进自己的伞里。

  太宰治一时不察就被拽了进去,伞却很坚强,被他下意识地攥在手里。母猫被中原中也吓到,却又舍不得太宰治的那把伞,便努力蜷缩起来,用眼睛警觉地盯着他。

  “你吓到他们了哦。”太宰治叹了口气,把伞支撑在原地,“这下可好,我还要搭上一把伞,蛞蝓准备怎么赔偿我呢?”

  “哈———?!”中原中也顿时暴躁得想把太宰治给踢飞,“搞清楚一点,到底是谁该赔偿谁啊?!”

  “嗯……”太宰治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露出柔软的,颇有迷惑性的笑容,“那就把你的伞留在这里吧,反正有车不是吗?”

  他指了指远处中原中也的车子。

  在中原中也彻底发飙之前太宰治飞速地转身跑入雨中,茶色风衣被淋湿,贴在身上勾勒出了过于纤细的腰线:“骗你的啦!”

  很快就跑没了影。

  “……”中原中也忍住了一连串几乎要控制不住的脏话,“啪”地把伞一收,在心里发誓再也不会管这条该死的青花鱼了。

  在他的车子终于彻底离开之后,太宰治从小巷转角转了出来。

  “呼。”他捋了把湿透的头发,笑眯眯地蹲下来看着母猫的眼睛,“我还没打算要找一只猫殉情啦,所以要带着你的孩子活下去喔。”

  真是奇怪,前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人,如今武装侦探社的一名社员,太宰治,杀了很多人,捡了两个小孩子,然后,在一个雨夜,救了一窝小小的猫咪。

  伞沉默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黑色的一片弧度,一如十七岁的太宰治转身时飞起的黑色风衣。

  



  三

  “太宰……先生。”

  芥川龙之介怔愣地唤了一声,深黑色的眼眸是圆圆的形状,意外的有一种小狗一样的无辜之色。

  如果忽略此时格外兴奋的罗生门的话。

  太宰治走远了几步才停下来,一滴血溅在他的皮鞋旁边。

  他扬起了眉,目光漫不经心地在那些惨叫着的“猎物”身上逡巡,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芥川龙之介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格外熟悉他的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种浓烈到窒息的紧张感。

  看来是很期待夸奖了。

  太宰治没打算夸他,如果不是今天心情好,他甚至都不会停下来。

  没办法,这是习惯。十七岁的太宰治压根不懂如何去教养从贫民窟捡回来的恶犬,他只知道目标是让对方强一点,再强一点。蜜糖教育不适合这位心情急切的老师,就只好用狠狠刺痛的方式逼其成长。

  为什么会心情急切呢?

  太宰治对上芥川龙之介微微颤抖的瞳孔,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

  这原因太宰治心知肚明,可他不愿深究,也懒得细想。

  “……”好吧,二十二岁的太宰治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去教养已经强大起来的恶犬。

  最后他认输般地叹了口气。

  离开了黑手党之后的太宰治变得格外开朗,格外柔和,又格外心软。

  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对方是否会有埋伏,这是否是阴谋,芥川龙之介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东西,他几乎想要飞奔,又害怕太宰治气他的莽撞,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慢慢挪了过去。

  站定的时候,头发上突然落下了微凉的触感。

  “芥川,做的不错。”

  太宰治眯起的鸢色眼睛几乎像是浸透了甜蜜的糖浆,手腕处的绷带擦过芥川龙之介的额角。

  面前的男人与记忆中的人重合起来,明明该是又爱又恨,可是太宰治是何等厉害,他仅仅地,只是笑了那么一下,芥川龙之介在这一刻顿时便只剩下了满腔滚烫的爱意。

  他颤抖了许久,太宰治却没有放下手,依然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他。

  “诶。”在芥川龙之介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太宰治终于出声了,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语气天真。

  “罗生门,原来可以是爱心形状的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因为芥川龙之介已经晕倒了。

  


  四

  人来人往,喧哗热闹,这是十七岁的太宰治不喜欢的场景。

  “织田作。”

  “织田作。”

  “织田作!”

  连着喊了三遍,织田作之助才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嗯嗯,太宰,怎么了?”

  太宰治“哼”了一声:“没怎么。”

  说实话,这次真的是他在无理取闹,明明说好是把黑手党身份抛开、像普通人一样的约会,他倒好,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就要去扯织田作之助的袖子:“我不高兴,把他杀掉。”

  被迫跟出来的坂口安吾简直一个头要有几个太宰治大:“不是,太宰你……”

  “好。”织田作之助却是应了下来。

  然后坂口安吾就这么震惊地看着顶尖的前杀手举起手,比了个双枪的姿势:“砰!嗯,杀掉啦。”

  热烈到几乎有些晃眼的阳光下,太宰治立刻极其灿烂地笑弯了眼睛:“织田作好厉害!”

  现在又是,说是想吃冰淇淋,颐指气使地指挥着织田作之助去买,人刚排上个长队他自己又不高兴了,哼哼唧唧着说“织田作走了好想他”,然后把两手放在脸颊旁边扬起了嗓子:“织田作!”

  坂口安吾觉得织田作之助还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点不耐烦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神了,要么是疯了。

  果然,织田作之助迅速跑了回来:“太宰,怎么了?”

  “要亲。”太宰治踮起了脚尖。

  他总是肆无忌惮地撒娇,无论在什么时候。比如现在,坂口安吾正抽搐着嘴角极其自觉地转过身去。

  坂口安吾觉得织田作之助都被太宰治给带的没脸没皮了许多,竟然真的毫不顾忌地低下头在对方嘟起的嘴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啾”的一声。

  “不行。”太宰治软软地挂在他身上,“还要。织田作明明一点都不用心。”

  谢天谢地,织田作之助好歹还有最后一点未泯的良心,他反手揽住太宰治对于该挺拔的少年来说却过于纤细柔软的腰,声音里颇有几分造作至极的为难之意:“安吾还在。”

  听听这话说的,完全没有为可怜友人着想的意味,反而像是在旁敲侧击地提醒着坂口安吾———“你真碍事。”

  果然,他听到太宰治不满地拖长了软软的调子:“他又不看……”

  对对对我不看,我不止不看,我还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长过眼睛。坂口安吾面无表情,在心里痛心疾首地问自己,你说说你,好好一个人为什么不瞎呢!

  最终还是织田作之助同情坂口安吾站得可怜,又亲了太宰治两下,好歹是把人哄得舒舒服服了,才开口唤他:“安吾,走吧。”

  坂口安吾努力把忍不住八卦的目光从太宰治水润润的粉色唇瓣上挪开,开玩笑,被织田作之助发现可不是好玩的。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傍晚了,夕阳沉下来,极其温柔地把太宰治晕开成一抹暖光,他还穿着织田作之助给他挑的米色毛衣,明明是正好的尺码,却因为更加纤细的身材而有些宽大,他并不在意,抬起手挡在了微微眯起的眼睛前面。

  织田作之助牵着他的另一只手。

  他比太宰治要高一些,于是显得对方一米八露头的个子竟然有点娇小,太宰治没有放下手,只是转过头来冲他笑,尾音里缀着小小的雀跃:“织田作,夕阳好漂亮哦。”

  织田作之助不由地跟着他笑起来:“嗯。”

  “但是该回去啦。”太宰治拉拉他的手,“走了,晚上去不去Lupin ?”

  Lupin。

  织田作之助的眉毛几乎是下意识地皱了起来,去Lupin喝酒,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太宰治要换下这件暖融融的毛衣,还要离开这片他刚刚说“好漂亮”的夕阳。

  “看那里。”织田作之助手上一用力,将已经迈开腿的太宰治扯住,“晚上不去Lupin了。”

  “怎么了?”太宰治转头看过去。

  是一家看起来绝对只有幼稚园小朋友才会拉着妈妈去的拉面店,粉粉嫩嫩的,缀满了公仔和气球,就开在游乐园最显眼的中心位置,一眼就能看见。

  “噗。”太宰治一下子笑出了声,“织田作原来这么幼稚的吗?”

  “陪我去好不好?”织田作之助索性就抓紧了他的手,眨了眨眼睛,“嗯?”

  “……”说实话,太宰治完全没见过治愈系男子撒娇的样子,猛地这么一下还真有点吃不住,尚残余最后一点纯情的十七岁竟然连耳朵尖都红了,“那就去吧。”

  千年一见,太宰治竟然害羞了!坂口安吾在心里无声尖叫,只恨手边没有一台数码相机。

  



  坐在桌边要了三份很常规的拉面套餐。太宰治向来不会好好吃饭,拿筷子在碗里搅来拌去,时不时就挑出个不想吃的丢进织田作之助碗里。

  啊,如果他觉得太难吃的话就会丢进坂口安吾碗里。

  “太宰。”织田作之助看一眼太宰治依然满满的面碗,开了口,声音压得有些低沉。

  “……唔。”太宰治立刻夹起一根面条咬进嘴里,白润的线挂在嘴角,他就这么抬起眼冲织田作之助乖巧地笑,“我好好吃就是了嘛。”

  太宰治永远都是恃宠而娇的一把好手。

  到最后面也没吃几口,织田作之助很熟练地把碗拖过来帮他吃,丝毫不介意手里的还是太宰治刚刚在用的筷子。

  太宰治托着腮看他:“织田作。”

  “嗯?”织田作之助抬起头,嘴角被太宰治用手指轻轻抹了一下。

  “下次还是去吃超辣咖喱吧。”

  他漫不经心地将指尖那一点点酱料用淡粉色的舌头舐去。

  

  那天晚上织田作之助做了一个梦,不算很美好。

  他梦见太宰治是一条人鱼,自出生起就生活在阴暗冰冷的海底。而今天是他第一次浮出水面来看看岸上明亮的光,说这宝石好漂亮,于是织田作之助告诉他,那个叫夕阳。

  他就这么眼睛亮亮地望着织田作之助,语气里都是天真的好奇和欢欣。

  他说,那,织田作,夕阳好漂亮哦。

  梦里织田作之助抓不住他的手。

  他就像是,被神明残忍地放逐在了一片虚无之中一样。

  


  五


  侦探社被迫卷入了一场港口黑手党与宿敌的激战。

  中岛敦极其紧张地想把太宰治护在身后,差点被暴动的罗生门给狠揍一顿,国木田独步一把把他拎开:“小子,干什么?”

  江户川乱步咬着棒棒糖气定神闲地笑:“啊呀,敦君不加入战斗吗?”

  “呃……我……”

  国木田独步已经一脚把还恋恋不舍的中岛敦给踹了出去。

  江户川乱步无声无息地贴过来,站在太宰治身后:“太宰君。”

  “啊,忘了乱步先生是这里比较厉害呢。”太宰治配合地伸手把他一挡,低头的时候,修长手指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笑容灿烂。

  “对啊,名侦探对战斗真是苦手啊。”江户川乱步勾勾嘴角,承认的十分痛快,“那就麻烦太宰君保护我了。”

  战斗几乎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具体表现为,罗生门铺天盖地,中原中也在其中几乎是飞来飞去地击杀敌人,白虎的咆哮与“独步吟客!”的喝声交叠重合。

  太宰治护着江户川乱步尽可能往角落蜷了蜷,毕竟如果碰到罗生门那就真的是好心帮倒忙了。

  离开了黑手党的太宰治,变得格外柔和,甚至……格外善良。

  敌人虽然已经被逼到没有退路,但显然抱着鱼死网破的心理,最紧张的那根弦在敌方首领中枪后几近崩断,而仅仅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敦君!”

  是下意识叫出来的国木田独步,在此之前,却有另一道茶色身影先一步扑了上去。

  这次攻击堪称恶毒也堪称完美,至少,对异能免疫的港口黑手党前干部大人立刻吐出了一大口血,脸色瞬间惨白。

  “太宰先生!”

  “青花鱼!”

  迷迷糊糊之中太宰治忍不住笑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这是什么,俗套的英雄救美吗?未免太老土了吧。

  都说了没有实现座右铭之前是不会死掉的啦。

  太宰治眯起眼睛望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中岛敦,神情无奈,一张嘴,喉咙里却涌出了更多的血,根本就无法说话。

  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是慌乱的江户川乱步,咬牙的中原中也,和几乎静止的芥川龙之介。

  看来是真的要死了……不然为什么他会听到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呢?

  “太宰,怎么了?”

  

  六


  ———慈悲的神明啊,您怎忍心将他一人放逐在这世间?

  


  心脏已经停跳接近一分钟了。

  与谢野晶子咬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发动着“请君勿死”,中岛敦眼看着又要哭出来了。

  


  太宰治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怪陆离,他很认真地想,哇,这就是所谓“死”的感觉吗?不符合科学,但很符合神话嘛。

  等等,他是不是看到了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要奔跑过去,却发觉自己压根就没有躯体,他只能远远地那么看着,看那个他熟悉的身影。

  织田作之助脸上竟然带着很明显的惶恐与难过,太宰治在心里叹气,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太宰大人可是最厉害的哦。

  所以就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织田作之助似乎是在和谁对话,太宰治完全听不清楚。

  唉……也没有办法和织田作说话,只能这么看着他。

  那就看着吧。

  织田作之助似乎想要拼命地握住什么东西,却怎么都抓不住。惶恐的表情更加明显了,他的眼睛甚至都漫上了绯红。

  好像快没有力气了……太宰治的视野突然就模糊了起来,他恍然大悟,刚刚那个算是……回光返照?还是什么?

  总之,他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对于死亡任何人都无能为力,他也不例外。

  他很平静地准备接受必然的命运。

  突然,感觉被人握住了手。

  太宰治诧异地睁开眼睛,织田作之助的脸赫然就在面前。

  他缓缓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身上,十七岁那一年织田作之助送给他的,那件米色毛衣。

  “太宰……”

  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很干涩,也很小心翼翼,但能听得很清楚,于是太宰治匀出了一半注意力,专心地感受他手心的温度。

  “你说神放逐了你,所以你只能待在黑暗里……我相信你说的,但我不愿意就这么让你按照自己说的做。”

  “如果可以的话……太宰治。”织田作之助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眼睛里滚烫的情感几乎要将太宰治灼伤。他痛苦地“嘶”了一声,缠着绷带的手腕都开始颤抖。

  织田作之助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如果可以……我想让你能去看看太阳。”

  “你说过的,夕阳很漂亮。”

  “那么太阳,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我发誓,我会这么做,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太宰治,答应我,你要去看看太阳。”

  “……”太宰治觉得喉咙很干,眼睛很涩,他想说话却张不开嘴,想声嘶力竭却只能发出虚弱的气音。

  他眨眨眼睛,却发现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答应我。”织田作之助还在固执地等他的一个答案。

  不,我才不答应,你又要骗我,你没有说要陪我的,我答应了你就会走了,织田作之助是大骗子,我才不会第二次上你的当。

  就这么蓦地撞进织田作之助的目光里,太宰治立刻后悔,织田作之助是个太厉害的敌人,好吧,百战百胜的太宰大人也有输的时候。

  “我答应。”他笑起来,尽力让声音轻快活泼,就如同十八岁那年一样。

  然后,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

  包括织田作之助。

  


  “心脏跳了!”

  “活过来了!”

  “太宰先生活过来了!”

  侦探社里爆发出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尖叫,太宰治缓缓抬起手遮住眯起的眼睛。

  窗外一片温柔的暖光,太宰治猛咳几下,突然道:“夕阳……好漂亮哦。”

  回答他的是落在脸颊的,滚烫的眼泪。

  

  

  他终究是被神明放逐了,只是,他遇上了愿意用生命去换他余生不再孤独的,另一位温柔的神明。

  

  “太宰先生!”

  “太宰!”

       “太宰君!”

  太宰治张开手,立刻,就被灿烂的阳光扑了满怀。

  嗯……

  果然,太阳,也很让人喜欢啊。

  

  ——end——



个人志野月本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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