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太]挚爱
all太,太宰中心
写了if线/有改动/ooc意识流
“呀,织田作,好久不见。喝一杯的话,是不是还早了点儿?”
一
———在一瞬之间几乎要撕裂心脏的疼痛……究竟是因为什么?
织田作之助很警惕地没有碰那酒杯,只是望着黑色外套的青年。对方左眼上还裹着绷带,凌乱地交缠在黑色鬈发里,另一只露出来的鸳色眼睛一眨一眨的,让织田作之助忍不住想起被猎枪瞄准的兔子,神色也是如此可爱与无辜。
……不,是伪装。
到现在为止都绝不能放松警惕,对方眼神里漏出的情绪被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捕捉,脑子里转了两圈,虽未明白过来,却顿时连神经都立刻不动声色地绷紧了。
青年湿漉漉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嘴角露出的弧度不像仅仅只是浮于表面,但织田作之助也绝不敢轻易相信那是出自真心。
出乎意料地,青年晃着酒杯,聊起了处理哑弹的无关小事,眼睛里一闪一闪地亮。没有任何理由,织田作之助突然地,就有一种极其温柔的熟悉感。
“我抱着哑弹,在事务所里一下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呢!”说到兴奋处,青年甚至放下了杯子动作很大地比划着,缠着绷带的手腕露出来,是仿佛一捏就会粉碎的纤细。
“这样啊。”也许是那阵熟悉感的原因,织田作之助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心情,点点头。
得到回应的青年喘了口气,继续聊起硬豆腐的事情。第一眼见到时那张苍白的脸颊已经漫上了淡淡的粉色,围绕在身侧沉沉的孤独气息也蓦地鲜活起来,眼睛一弯,满是生机勃勃的笑意。
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从来没有听过对他名字如此奇妙的叫法,姓氏连着一个字,然后断开,青年的咬字轻巧又好听,就像酒杯里相互碰撞的小冰块。很奇怪的感觉,织田作之助沉默着想,好像本就有人该这么唤他一样。
“那样的话,要怎么吃才好呢?”青年口中的硬豆腐听起来很有趣,织田作之助忍不住笑了一下,开口问到。
“事实上———”青年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唇角的那一抹笑意,立刻开心得像叼着小鱼干的猫咪,“我也不知道!”
杯沿被青年愉快地用手指弹了好几下,橙色的酒液在灯下盈盈发亮,就着他轻勾的淡粉色嘴唇,在一片暖光之中竟晕出了淡淡的温情来。
“对了!差点忘记很重要的事了……”青年突然抬起头,咬着下唇,露出有些稚气的笑容,他看起来兴高采烈,晃了晃满头黑色鬈发的小脑袋,用一种得意又神秘的口气道,“织田作,我听说了哦。你通过了小说的新人赏?”
饶是织田作之助再做足了心理准备,此刻也不由地被吓了一跳:“究竟是从哪里入手这种情报的?”
“是———魔法哦!”青年笑得后仰了一下身体,他将一根白皙的手指竖在唇边,眼波流转,“我会魔法。”
接着他放低了声音,飞速地嘀咕了一句,织田作之助没有听清。
于是就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青年的目光是意外的清澈,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都很有力,他说,我可以保证,你保持信心就好。
直到很久之后织田作之助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会不看场合地说出一些不经大脑的话,虽然发自内心,但显然不太合适———“谢谢。但是才刚见面不久的人就算保证,也没有说服力。”
青年在哭。
没有任何依据的不可靠的直觉,织田作之助小心地瞥他,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并不想承认的一点是,青年脸上孩子一样的可爱稚气,像是戴上了一张面具一样迅速消退了,取而代之的似乎是无声的嚎啕大哭,这让他有些懊恼与悲伤。
冰块“咔哒咔哒”地碰撞,青年垂下眼睛,纤长的睫毛掩住了鸳色瞳眸最深处的流光,他抿着嘴安静地笑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觉,再抬眼的时候,又是无坚不摧的保护外壳:“我随便说说的,忘了它吧。”
那一点柔软甜蜜的暖色,终究是黯淡而无奈地散去了。
“你是为了什么才要把芥川引到黑手党,太宰?”
一番交谈后青年话里泄露的信息被织田作之助完美地组合推理,心下瞬间绷紧的瞬间,他拿出枪放在了吧台上。
枪口直指笑意不变的青年。
青年———已经该称呼为太宰治了,将视线缓缓地放到了那个黑漆漆的物体上面:“……那是什么?”
“本来想带大炮来的。”对上他眼睛的瞬间织田作之助连呼吸都滞涩了一下,他莫名地觉得自己像一个残忍的刽子手,不知道为什么。
太宰治的瞳孔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把手枪拿走。”
“无法做到的建议,请原谅。”织田作之助警惕地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毫无疑问,这是温柔的拒绝。
是织田作之助式的温柔。
太宰治从喉咙里发出如同垂死动物一般的呜咽声,再次直视着织田作之助的双眼,那目光太厚重了,像是要把自己鲜血淋漓的心脏都挖出来献给他一样:“不是想做首领才去当的。”
他压住即将带出的哭腔:“是真的。”
“……”织田作之助自认不是会被一时感情左右的人,可此时他只能狼狈地躲开对方,无论是眼神,还是声音。
心软是死亡最得力的助手。
“我从来没想过要给你设什么陷阱。”也许是害怕自己还没有将心情全部表达出来,太宰治又急切地补上一句。
现在戳瞎眼睛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值?
织田作之助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事情真应该交给乱步先生来做啊。
青年已经自顾自地倾诉了起来。没有任何的犹豫与挣扎,“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这样的可能不会有人信的惊天大秘密,也说的好像“一会儿要去吃超辣咖喱”一样寻常。
就这么告诉我了吗?织田作之助有些走神地想,万一该相信他呢?
不,不能相信,他瞬间清醒,对方可是这条街黑夜的化身,横滨黑手党的首领———无论如何都绝不能付诸信任的人啊。
“织田作,你听我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哀求了。
“不要叫我织田作。”后知后觉的尖利让织田作之助自己都微愣了一下,“没有理由被敌人这么叫。”
空气好像已经扭曲了。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不这样说的话,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太宰治会在一瞬之间露出几近窒息的表情,好似被剥夺了氧气那般,艰难而痛苦地大力呼吸着。
他大口地喘气,短短几秒钟里出的汗已经把额发都给打湿了,他下意识地想扯出一个笑来示意自己没事,却在对上织田作之助试探性的警惕眼神时迅速破碎,最后呈现出的便是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很辛苦啊……”一声叹息突然顺着微苦的空气揉了过来,将织田作之助的心不由分说地狠狠敲打戳刺了一番,蛮横又霸道,任由它瑟瑟地颤抖着加快跳动,酸涩不已。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太宰治突然紧急刹车。他猛地闭上嘴安静下去,眼角晕染着一抹淡红。
沉默,又是沉默。
连冰与酒都默不作声。
极其抒情柔和的钢琴曲,适当地缓和了两人之间难言的气氛。太宰治又笑了,他站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黑色大衣,那上面还沾着微潮的寒气。他毫不在意地将大衣披上,身形反而被衬得更加单薄,织田作之助抬头看他的时候,嗅到了被刻意掩盖过的血腥味。
是为了最后和你说声再见的,这句话对于刚见第一面的人来说未免有些可笑,偏偏他的表情又是那么认真。
太宰治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喊织田作,最后还是咽了回去,道:“我要走了。”
他的眼睛深深地看过来,几乎要将织田作之助的整颗心脏都攫住捏碎。
———为什么会这么痛?
明明可以确定,他们从未见过,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啊。
他答应了太宰治不要在这家店里开枪的请求。
“再见,织田作。”
太宰治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有点急匆匆地不敢等他回答,眼睛轻轻弯起来,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满足:“我走啦。”
夜空晴朗,月光从透亮的玻璃洒进来。太宰治转过身,踩上店里的楼梯,终于是消失在了织田作之助的眼里。
灯光明亮,月色温柔,那道背影却让织田作之助想起了一匹潜行于黑夜中的孤狼。
他与这人间格格不入。
令人难过的是,他一直都清楚。
二
“中也。”太宰治弯着嘴角,看向微微弯腰的橘发男人,“做的不错。”
被首领夸奖的人无动于衷地抬了抬眼,声音毫无波澜,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模样:“谢谢首领。”
巨大的落地窗外,激烈的打斗还在继续,太宰治懒洋洋地分过去一点余光,眼睛干净得有些过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衣领突然就被飞速逼近的男人一把扯了起来。
“呃……”满是血的气味。
太宰治下意识地皱起眉向后躲闪,反而被中原中也用力地扣住了后脑勺,嘴唇贴近,嘲笑与讽刺便也格外清晰:“首领什么时候这么胆小怕事了?”
体术压制的优势让太宰治根本无法挣脱,他同样用力地抓紧了中原中也的领口,从嘴角漏出两声冷笑:“还知道我是首领的话就放开,中原干部,你越距了。”
一片汹涌的海压下来。
“是吗,那么容我提醒,尊敬的首领大人。”中原中也收紧了手指,看着太宰治苍白的脸逐渐漫上绯色,那是窒息时的痛苦感在作祟,“我们从来都是一路人,一丘之貉,仅此而已。”
“我们是,共、犯。”
“……”呼吸逐渐被令人厌恶的腥气缠绕,哪怕再去掩盖都无济于事,太宰治对上中原中也阴沉的眼眸,突然笑了出来。
“咳咳……呃,中也……”他抬起手,指尖冰凉,像毒蛇的信子,一寸一寸缓慢描摹过中原中也的眉眼。
“你爱我。”
主动权重新被太宰治夺回去牢牢攥在手里,他眯起眼睛,笑得恶劣又狂妄。
“中也……你爱我,你说我们是共犯,谁都别想逃脱。”
现在是两个疯子的博弈,不许痴心妄想什么全身而退,最好的结局只有两败俱伤。
中原中也没有松手,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太宰治的神情蓦地冰冷下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但我从未想过逃离黑暗。”
“倒是你,中也,很令人讨厌啊。”
明明中原中也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太宰治却做出了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反应。他主动贴了上来,轻轻巧巧地一嗅,表情不变,扬起眉的时候,把刚才的嘲讽全部还给了中原中也:“讲出来真让人恶心得想吐,什么肮脏的外壳下却包裹着一颗温暖光明的心,太让人讨厌了。可中也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办呢?”
短短的一瞬间里,所有桎梏都松开了,太宰治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伸手去扯中原中也的帽子,是很幼稚的动作。
“中也……你没有资格和我做共犯。”
漫不经心的处决。
“滚去和你的光明为伍,我相信那一刻不会太迟。怎么,非要活得那么黑白分明吗。”
他转过椅子,白皙的脖颈上还带着发红的指痕。
他挥了挥手,表情淡漠地望着中原中也,后者被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脸,看不清神色。
“你退下吧,中原干部。”
连首领都没有喊了,中原中也摘下帽子扣在胸前:“你在说什么梦话,混账太宰。在我动手前———你敢擅自去死试试?”
“快点出去。”太宰治已经低头看起了文件。
“你站在这里,我的办公室都变得好亮,刺得我眼睛痛。”
“……”中原中也咬着牙离开。
办公室里重新归于一片安静,太宰治这才合上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的文件夹,倒进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只是有一点点喜欢阳光而已。
而中原中也,如果不被牵引着走入黑暗,那么他也是本该属于阳光的人。
三
“做的真棒呢。”
堪称惨烈的战场,男人鼓着掌,缓慢地从暗处现身,他嘴角的笑意像一块怎么都捂不暖的冰,夕阳却将他晕成一片令人落泪的温柔。
中岛敦吃力地抬起头,一张嘴,大量的血沫就从嘴角涌了出来:“太、咳,太宰先生……”
“黑衣男————”芥川龙之介咬着牙握紧了拳。
“恭喜。”
被称为太宰先生的男人低头浅笑,走到中岛敦的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敦君,你被解雇了。”
“……是。”中岛敦艰难地吐字,不由地想要更多地蹭一蹭对方微凉却柔软的手心,而太宰治也很纵容地没有收回手,指尖轻轻地挠着,像在逗猫。
“加入侦探社吧,带着小镜花。”和动作一样平和的语气,太宰治没有见半分生气,声音慢慢地在空气中流淌着,像是蓄了满满一捧的砂糖,“织田作……该是很好摆平的。”
战斗已经损耗掉了几乎全部的力气,两人都只能半跪在地上喘息,芥川龙之介连站起身都很艰难,却仍摆出了备战的姿势。
然后同样被太宰治微笑着摸了头发。
“这还是第一次,夸奖你啊。”
心脏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猛烈跳动起来,像一个只听从太宰治指挥的定时炸弹,而在读秒即将结束之际,他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
“芥川,做的不错。”
毒品。
芥川龙之介感受到一阵眩晕,抬起眼的时候,太宰治依然在望着他。
在柔和的浅橘色余晖里,他的眼睛给人以深情的错觉。
绝对不能中计。
芥川龙之介几乎是在瞬间立刻绷紧了身体。穿黑衣的男人,从初见时就被他打上了“危险品”的标签,现在看来,还要再多加一个————“极易上瘾,请勿触碰。”
太宰治的衣摆轻轻扫过他的脸颊,有淡淡的酒气掺着蟹肉的香味传来,这就突然让芥川龙之介有了一种极其荒唐却又极其真实的感觉———太宰治,是正热热闹闹活着的一个人啊。
被迷惑一般地,抬起手去抓他的衣角,还没有触碰到却被中岛敦猛地打开:“你干什么?不许碰太宰先生!”
“哦呀哦呀。”太宰治轻笑着,安抚性地拍了拍中岛敦的发顶,“露出牙齿的老虎,真的很可爱呢。”
明明已经是稍微缓和了一点的气氛,他却瞬间将调笑的神色收敛起来,把原本清澈的嗓音压得低沉不已。
“你们知道‘书’吗?”
很郑重地,将这句话问出口了。
像是在托付什么一般。
四
果然,太宰治交付出来的,是比想象中要沉重了千倍的东西。
“太宰先生……”并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已经准备好了自杀的决心,中岛敦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近乎哀求地伸出手来,“那里很危险,请回到这边来……”
“黑衣男!”在搞什么啊……芥川龙之介当然同样有担忧与害怕,但同时,还存在着另一种更为浓烈的东西———是怒火。
自以为是的托付与所谓的光荣牺牲,他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吗?!
不知道为什么,芥川龙之介烦躁得简直想要一拳打上那人的脸,将他打到彻底不敢再做这种蠢事为止。
太宰治的步子十分轻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大楼的边缘。
“交给你们了。”
鞋跟漫不经心地悬空,他整个人似乎都要扑进燃烧着的天空里面去了。
中岛敦略微思索了一下他的话,瞳孔突然飞速地缩了起来:“太宰先生!您……”
晚风温柔地吹拂过来,太宰治张开手,笑得很甜蜜,像是被爱人轻轻地拥进了怀里。
“好像……回到了故乡的前一天那么期待的美好心情呢。”
与中岛敦的反应不同,芥川龙之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眯起了眼睛看着他,那里面蔓延着一股狠意与执念:“告诉我,黑衣男,为什么……要执着到这个地步?”
“是呢……”意料之中却无法理解的答案,太宰治的神情却十分的平静,“我没有那么关心这个世界啊,本来就是如此。”
“可是……”
他抬起头,眼里倒映着一片天空,那是记忆中十八岁的那一年,野火灼烧过的湛蓝之色。
“这里是唯一一个他生存着、写着小说的世界啊。”
一直都做好了拼上性命的准备,和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住这个世界的决心。
“可惜……你终有一天会完成的那本小说,我却看不到了。”
缓缓后仰,然后猛然下坠,一种奇异的失重感将太宰治牢牢地包裹住。
啊……是错觉吗,他似乎听到了织田作的声音。
“太宰……”
“我回来了。”
失去知觉的前一秒,太宰治却只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去嚎啕大哭一场。
我的挚爱,我即将与你分别。
“砰!”
漂泊许久的孩子,终于回家啦。
五
“……”
织田作之助停下笔,将稿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
一时有点写不出来东西了,他干脆就丢开了钢笔,任由自己胡思乱想起来。
不,不,怎么能叫胡思乱想呢。
月光的斑点随着被风吹起的窗帘而在桌面上跳动,织田作之助曲起手指,一时兴起,竟与它玩起了追赶的游戏。
“抓住你啦。”
得意地笑起来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却猛然又想起了那一天,第一次见到太宰治的那一天。
他不是没有听到太宰治飞速含糊过去的那句话。
也不是没有心动。
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就好像他们是许久未见的故人,明明连容貌都已模糊,却在短短一秒钟的对视里再次疯狂沦陷。
猛烈席卷而来的,不该产生的爱情让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像要逃避,却没有想过那一次告别,竟然真的是永远的不再见。
“……我真的很想学会魔法呢,让织田作立刻爱上我的魔法。”
最可笑的是,他甚至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分别前,他看向太宰治的最后一眼。
六
见过面就能知道的是,太宰治有一双沉淀了无数黑暗与厚重的眼睛,鸳色瞳孔,漂亮而危险。
而那一天,在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面,温柔地荡进了两弯,很美很美的小月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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